“她真的不是TVB的演员吗?”“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会不会架着摄影机?”主持人在心里不停嘀咕着。
这个扎着丸子头,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女生,身穿黑色背心和工装裤,腰上挎着一个包,看起来格外像港剧里的场景。
转眼再看她扛起40公斤重的东西,不叫苦不喊累轻而易举的抬起。
她身上因为常年劳作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格外引人注意。
她叫朱芊佩,今年29岁
来自香港物流行业的一名搬运工
朱芊佩搬运货物的照片早就在网络走红,只是很多人不明白她明明可以靠脸吃饭、以更快的速度挣钱,但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?
朱芊佩说她更喜欢踏实的感觉。
香港是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城市,虽然城市小,但是在城市中拥挤的全部都是想要出人头地的人。
它变得像一个巨大的怪兽,光怪陆离,充满诱惑,如果一个人意志力不够强大的话,很容易在这里迷失。
朱芊佩从事搬运工的时候才21岁,去过台湾、福建,被骗过钱、睡过半年火车厢。
十几岁只身一人来到香港闯荡,做搬运工8年之久,经常受伤,家里生活压力大,为了生存不能放弃,必须在这个城市坚持下来。
她的脸小小的,大眼睛双眼皮,鼻子小巧而挺拔,唇红齿白,就算不施粉黛,在普通人里也是很出挑的长相。
被问及自己做搬运工的这份工作,短裤、背心、工装靴每天搬运货物已经成为了喜欢的日常,对于现在的工作有性格开朗会开玩笑的同事,有不错的老板,芊佩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。
朱芊佩的一天从早上8点左右开始,先去仓库清点货物、搬货上车,再去九龙和港岛各个不同的商家送货,一天有30多个单子。
一周6天,几乎每天都要工作到晚上8、9点,只有周一可以早点收工。
她的午餐一般都是在车上完成,一碗饭、一盒酱足以。
在她的包里,一般会放一些水果、蛋糕或者饼干。面对高强度的工作,她需要足够的食物支撑她、随时为她补充能量。
对于朱芊佩来说,每天必带的还有背心。因为在炎热的夏天工作,稍微一运动衣服就会湿透。对此,朱芊佩想到了一个好方法,先把干爽的背心穿上,再把里面那件背心脱下来。
人被逼急了,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。
他们一般两个人跟一趟车,要么就是在路上,要么就是在搬货,打发时间的方式也简单。就是放着歌听,遇到自己会唱的,就一起很开心地跟唱。
那种快乐,普通却真切,看着朱芊佩的笑脸,丝毫没有想象中的不甘心、苦恼。
她似乎从小就和别的女孩不太一样
朱芊佩从小喜欢打拳击过多逛街,从来不喜欢化妆。
出门前“会保证自己看起来不邋遢”,看上去像是直男对自己的最低要求。心愿也简单朴实,“如果能更再赚多一点就好了。”
她没有因为自己是女生得到更多照顾,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,她甚至很羡慕同事的身材,“如果我有他这样的体魄就好了,现在不行,我太矮了。”
但一起出工的辉哥悄悄透露,朱芊佩有个外号叫“朱豪杰”,即使是在男人堆里,她也是很拼的那一个。
现在很少有年轻人来做这一行,大多数人都想赚更多钱,但是又怕辛苦,朱芊佩的同事里,反而四五十岁的人越来越多。
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工作辛苦,为了生计,她也做过很多尝试,但最终选择了现在的生活。
“我觉得这份工作赚钱比其他工作容易多了,只要付出自己的劳力,就能得到相应的报酬,可能因为我本来就喜欢运动吧,不流汗就不舒服。”
有客人打电话去公司表扬会让她格外兴奋。“原来做得好不是多余的。”
她暗暗总结了不少工作经验:态度好、尽量满足客人的要求……她在这份工作中收获了尊重和踏实。
朱芊佩自从第一次被报道
已经火了一年了
被人认出来的频率跟明星差不多。她在路边卸货的时候,偶尔会有路人来找她合影,她都会微笑着答应。
但也就仅止于此,有了这么多曝光,但朱芊佩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。
主持人问她,你会觉得失落吗?她却笑着回答:不会啊,我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。
她一个月可以赚到18000元,香港的生活成本很高,一份便当50元。
租一间在世界殡仪馆对面这种“好地界”的5平米卧室要将近7000元,吃穿住用下来,18000元刚刚够生活,她至今没有存款。
在那个5平米的小窝里,有一个小电扇,一个单开门衣柜,一个梳妆台,一张单人床,一个立着的餐桌上摆着锅碗瓢盆,和一个被桌子挡住的冰箱。
这屋子门都不能完全打开,来客人只能站着说话,没地方可坐,想要打开冰箱,便要将冰箱前的餐桌挪开,看着心酸,这不过是个存宿的地方,却是她口中的“家”。
朱芊佩有个买房的愿望。买了房就可以把父母安置好,把自己安置好,然而连存款都没有的她,目前买房也只能是个愿望。
在她的房间里有一块特殊的牌子,上面写的是“take me as I am”,意思是“我接受我是我”。因为生活如此,我必须接受最真实的自己。
就像一年前她爆红的那段视频里,朱芊佩透露自己曾做过文员、酒店前台等,却不喜欢那些工作所需的“假面”。
搬运工只需体力,工作“简单”,和男人同事相处起来,轻松,赚的也比较多。
朱芊佩的父亲是广东人,母亲台湾人,幼时曾辗转香港、厦门、台湾生活学习,最终留在了香港。
香港房价举国皆知,父母已迁居别处,只剩下她留在此:这地方她过的熟悉。最初,她寄居在姑母家,后姑母的儿子从马来西亚回来结婚,也是无钱买房,要与姑母住在一起,17岁的她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,独自搬了出来,直到今日。
生活苦吗?
“生不如死才叫做苦“
我在这能有温饱,四肢健全健健康康,还有工作、好老板,开开心心的不算是苦。”
今年2月和4月,朱芊佩失去了两个朋友,一个因不堪压力欠债自杀;一个因疾病去世,很突然。自此,她更感生活的真谛在于平安、健康,她还活着,便知足。朱芊佩的好闺蜜也做着搭竹棚的体力活,能赚来钱,就不苦。
朱芊佩说:有很多人不想工作,可以靠父母养。
可是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,我都这么大了,应该养父母了,不是要他们养我了。要生存,要靠自己,一定要坚持下去。太苦太累了,就回家睡觉洗个澡,第二天起来又好了。
就像当年陶行知先生的那首著名的《自立歌》:“滴自己的汗,吃自己的饭,自己的事自己干。靠人靠天靠祖上,不算是好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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